莫恒全的《文心雕龍》寫作學研究

莫恒全的《文心雕龍》寫作學研究 

 

摘要：莫恒全先生在《文心雕龍》寫作學研究領域取得的成就令人矚目。他的研究涉及范圍廣，成果豐富，為“龍學”開辟了新天地；他的研究富有特色，既旗幟鮮明地主張《文心雕龍》的寫作學學科屬性，又不遺 余力地構建《文心雕龍》的寫作學理論體系；既有開闊的研究視野，體現(xiàn)出深厚的學養(yǎng)，又提煉精準，持論 公允，有著令人折服的邏輯力量。 

關鍵詞：莫恒全；《文心雕龍》；寫作學

   在《文心雕龍》（以下簡稱“文心”，論文名稱包含它時除外）寫作學研究方面，廣西師范學院的莫恒全先生是起步較早、成果較為豐富的一位。

    莫先生的研究涉及文心的各個部分。既有單篇的研究，也有圍繞某個主題的多篇研究；既有普通寫作學研究，也有應用寫作學研究。本文擬對莫先生的文心寫作學研究成果進行分類介紹和點評，并嘗試對其研究特色進行歸納和闡述。

一、莫恒全的文心寫作學研究領域

（一）文心文原論（“文之樞紐”）研究放眼龍學已有成果，文原論部分文章較多。但由于歷史的原因，從寫作學角度展開研究的卻少之又少。莫先生的研究算得上彌補了空白。這方面的論文有4篇，覆蓋了文心文原論全部5篇。綜述如下：

1.《文心雕龍原道說美學思想芻議——劉勰的文章寫作審美觀念》[1]163-166

   該文認為，劉勰提出的“原道說”反映了中國古代對文章寫作的美學追求和文章寫作審美觀念的認識高度?！白匀恢馈笔瞧涑霭l(fā)點；“文原于道”是其進一步要求；“文道合一”是其最高要求。該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首次從寫作美學的角度對《原道》篇作出詮釋，明確了劉勰“原道”寫作美學思想的三個層次。

2.《文心雕龍·征圣篇識微》[2]20-23

  作者認為，《征圣》篇的價值在于從圣人著作中總結出三條文章寫作的規(guī)律：（1）“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辭巧”，揭示文章寫作中內(nèi)容與形式的關系；（2）“繁略殊形，隱顯異術”，揭示運用各種表達技巧的問題；（3）“體要與微辭偕通，正言共精義并用”，揭示文章寫作與讀者對象的關系問題。莫先生本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1）指出了《征圣》篇的重點在于為文之道，而不是宣揚圣人思想；（2）精準概括出劉勰通過《征圣》篇要揭示的三條為文之道。

3.《文心雕龍·宗經(jīng)篇疏釋》[3]65-68

  這篇文章的主要觀點是：劉勰提倡“宗經(jīng)”，并不是推崇和宣揚儒家思想，而是提倡學習儒家經(jīng)典著作所體現(xiàn)的文章寫作的各種表達方式和技巧?！傲x說”是劉勰主張宗經(jīng)而在文章寫作方面所要遵循的原則和標準，它對于現(xiàn)代各種體裁的文章寫作，仍不失理論指導的意義。莫先生此文的價值在于：明確劉勰撰寫《宗經(jīng)》的真正目的，并充分肯定劉勰所提出的“六義質(zhì)說”對文章寫作理論的貢獻。

4.《論劉勰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辯證觀——〈正緯〉〈辨騷〉二篇試解》[4]27-31

   在該文中，莫先生認為，《正緯》《辨騷》都體現(xiàn)了劉勰對古代寫作文化遺產(chǎn)繼承與革新的辯證觀。“酌奇而不失其貞，玩華而不墜其實”，就是劉勰所主張的對寫作文化遺產(chǎn)繼承與革新所應堅持的原則和方法。兩篇都主張“奇”與“正”的結合，“華”與“實”的結合。這種對待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辯證觀點，至今仍具有深刻的理論指導意義。莫先生此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獨具慧眼地提煉出劉勰對待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辯證觀，并以此為出發(fā)點論證《正緯》《辨騷》在文心五十篇中的樞紐地位。

（二）文心文體論（“論文敘筆”）研究一直以來，文心文體論研究是文心研究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文學文體上，占據(jù)文體論部分大半壁江山的非文學文體卻鮮有人論及。與其他人不同，莫先生的研究主要以文體論為主，且主要集中在非文學文體上。在莫先生全部13篇研究文心的論文中，有6篇是研究文體論的。具體介紹如下：

1.《劉勰論說文理論述略》[5]61-66

  該文發(fā)表于上世紀80年代末，應該是莫先生研究文心的第一篇論文。在這篇論文里，作者對劉勰論說文理論進行了系統(tǒng)梳理。作者認為，劉勰有關論說文的理論，是文心一書的重要組成部 分。在文心中，直接而集中地闡述論說文體的篇章幾乎占該書文體論部分的三分之一。其他適用于論說文寫作的理論，還散見于其他許多篇章。在如此眾多的篇章之中，劉勰探討了從上古一直到漢魏六朝的論說性文章，分析評價了眾多作家在論說文寫作上的特色，總結和建立了相當完整而系統(tǒng)的論說文理論。該文的價值在于：在龍學研究史上首次對劉勰的論說文理論進行系統(tǒng)研究，并總結概括出了劉勰的論說文理論體系。

2.《從“文體論”看〈文心雕龍〉的學術性》[6]41-46

   該文是作者沉寂14年后發(fā)表的力作。作者認為，文心“文體論”深刻揭示了各種文體寫作的個性特點及其特殊規(guī)律，是文心全書理論體系的基石。其所論及的文體， 大部分是非文學文體，這種客觀存在的內(nèi)容決定了它是一部寫作學著作而非“文學理論專著”。把它看成一部寫作學專著，絲毫不貶低其特有的學術價值。該文的意義在于：從文體論角度雄辯地說明了文心的學科歸屬。

3.《〈文心雕龍〉文體論的價值和意義》[7]58-62

  作者認為，文體論是構成文心整個理論體系的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價值和意義在于：（1）它“文”“筆”并重，強調(diào)有補于世的務實文風，有助于摒棄文壇浮艷文風；（2）它“原始以表末” “釋名以章義” “選文以定篇”“敷理以舉統(tǒng)”，開創(chuàng)了文體研究的新路；（3）它聯(lián)系寫作實踐總結出的各種文體的特點和寫作要求是文體寫作的理論指南；（4）它為“文之樞紐”與“剖情析采”部分提供了極其重要而豐富的理論依據(jù)，是構成文心整個理論體系的基石。該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從多個方面充分肯定了在龍學研究中一度被輕視的文心文體論的價值和意義。

4.《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手法——劉勰哀祭文寫作理論的啟示》[8]121-125

  該文重點討論了文心中的《誄碑》和《哀吊》，指出：盡管應用文都具有實用的功能，但由于適用于不同的場合，體現(xiàn)不同的目的，因而需要區(qū)別情況，或“全任質(zhì)素”，或“雜用文綺”。凡用于處理公務或私務的應用文，無疑要“全任質(zhì)素”；凡用于思想感情交流或宣傳鼓動性的應用文，則應“雜用文綺”。莫先生此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通過對劉勰哀祭文寫作理論全方位的探討，旗幟鮮明地宣告“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的手法!

   此外，屬于文體論研究的還有《庶務紛綸，因書乃察——〈文心雕龍〉應用寫作理論概說》[9]75-79和《翰林之士，思理實焉——從劉勰公文寫作觀念說起》[10]49-52留待下文細述。

（三）文心文術論（“剖情析采”）研究

   文心文術論（傳統(tǒng)稱為“創(chuàng)作論”）是龍學研究中受關注較多、取得成果也相對豐富的部分。莫先生的研究重點不在這一部分，但也有基于寫作學視野而撰寫的頗有分量的論文。

1.《“神思”在多種視角下的意蘊——〈文心雕龍·神思〉篇學習札記》[11]123-125

   該文根據(jù)心理學原理，從多個視角對“神思”的意蘊進行了探討。作者指出：“神思”是指導一切寫作活動的創(chuàng)造思維。這種創(chuàng)造思維是藝術思維與邏輯思維的融合，也是發(fā)散思維與聚合思維的體現(xiàn)。該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首次從心理學角度而非文學創(chuàng)作角度對《神思》的意蘊進行探討，并充分肯定其對于各種文章寫作實踐活動的指導意義。

2.《兼習文筆之體，洞諳文筆之術——〈文心雕龍·總術〉對應用寫作理論的學術貢獻》[12] 85-88

該文認為，《總術》篇有三個重要的觀點：

  “文場筆苑，有術有門”“乘一總萬，舉要治繁”“思無定契，理有恒存”。它們闡述了寫作理論對于一切寫作實踐活動的指導作用。作者進一步認為，對于《總術》篇的內(nèi)蘊，僅僅從文學角度進行闡述是很不夠的，還應當從應用寫作理論的角度發(fā)掘它的學術貢獻！莫先生此文的價值在于：從應用寫作的角度對《總術》篇的學術貢獻進行探究，并概括出了《總術》篇有關寫作理論與寫作實踐關系的三個重要觀點。

3.《原始要終 疏條布葉——〈文心雕龍·附會〉諸篇對文章謀篇布局理論的建樹》[13]98-101

   該文從《附會》篇入手，結合《熔裁》《章句》等篇，全面總結了劉勰的文章謀篇布局理論。作者認為，劉勰提出的 “ 總文 ”理”“統(tǒng)首尾”“定與奪”“合涯際”四方面理論，反映了謀篇布局的必要環(huán)節(jié)，是文章結構安排的一系列重要原則。這些謀篇布局理論是包括文學創(chuàng)作實踐在內(nèi)的一切文章寫作實踐經(jīng)驗的理論概括。該文的意義在于：對劉勰的謀篇布局理論進行全面總結，明確其四個方面的重要原則；指出其不僅適用于文學創(chuàng)作，也適用于非文學作品寫作。

二、莫恒全的文心寫作學研究特色

  莫先生的文心寫作學研究開始于1988年，至2010年，計有13篇論文發(fā)表。在超過20年的時間里，莫先生專注于從寫作學角度研究文心，成果涉及文心各個部分、絕大多數(shù)篇章，其研究方向之清楚、研究目標之明確、研究視野之開闊、研究成果之厚重，都給人以極其深刻的印象。試歸納分析莫先生的文心研究特色：

（一）旗幟鮮明地主張文心的寫作學學科屬性

   對文心學科性質(zhì)的討論始于上世紀80年代。最早撰文論述文心寫作學專著性質(zhì)的當為王運熙先生，他在全面考察了文心五十篇之后，指出：文心是一部詳細研討寫作方法的書，它的宗旨是通過闡明寫作方法，端正文體，糾正當時的不良文風[14]75-84。此后，先后有賀綏世、周森甲、崔寶國、林杉、潘新和等諸位先生，均從不同角度論證了文心的寫作學學科屬性。

   莫先生的文心性質(zhì)研究以《從“文體論”看〈文心雕龍〉的學術性質(zhì)》一文為代表。與之前學者不同的是，莫先生的論述是從文體論角度展開的。該文首先探討了“文體論”中各種文體的屬性，指出文心文體論部分論及的85種文體中屬于非文學作品的有67種，占79%。其次探討了“文體論”中各種非文學性文體的應用。作者把它們分為6大類，分別論述了它們的不同應用情況。最后作者探討了“文體論”在文心理論體系中的作用。作者指出，沒有“文體論”部分對各種文體的寫作源流、寫作特點、寫作規(guī)律的探討，該書的“總論”“創(chuàng)作論”“批評論”將失去堅實的理論依據(jù)。“文體論”的學術價值，是深刻揭示了各種文體寫作的個性特點及其特殊規(guī)律；而“總論”“創(chuàng)作論”“批評論”則是在“文體論”的基礎上總結、概括了所有文體寫作的共同特點及其普遍規(guī)律?！拔捏w論”與其他部分的關系，是各自獨立又相互聯(lián)系的關系，是個別與一般的關系。因此，文心的“文體論”部分是該書全部理論體系的基石，應是探討和評判這部著作學術性質(zhì)的最重要的客觀依據(jù)。綜合上述觀點，莫先生認為，文心“理所當然是我國一部地地道道的古代寫作學專著”

    莫先生還通過其他論文一再證明和強調(diào)文心的寫作學專著性質(zhì)。限于篇幅，不作細述。

（二）著力于文心應用寫作理論研究

   文心應用寫作理論研究始于1983年，當時祝峰先生發(fā)表了《文心雕龍的公文論》[15]一文。此后有多位學者相繼發(fā)表了研究文章。莫先生的研究始于2006年，起步算是較晚的。難能可貴的是，莫先生對此進行了持續(xù)關注，先后發(fā)表了4篇文章。這4篇文章分別是：（1）《庶務紛綸，因書乃察——〈文心雕龍〉應用寫作理論概說》；

（2）《翰林之士，思理實焉——從劉勰公文寫作觀念說起》；（3）《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手法——劉勰哀祭文寫作理論的啟示》；（4）《兼習文筆之體，洞諳文筆之術——〈文心雕龍·總術〉對應用寫作理論的學術貢獻》。后兩篇前文已經(jīng)論及。這里重點介紹前兩篇

1.《庶務紛綸，因書乃察——〈文心雕龍〉應用寫作理論概說》

  該文對劉勰的應用寫作研究進行了全面考察。作者首先探討了劉勰應用寫作研究的指導思想、理論價值與歷史使命，接著對文心所涉及的應用文進行了分類介紹，最后對劉勰的應用寫作理論體系進行了梳理。作者認為：劉勰的應用寫作理論主要涉及“應用文的寫作特色”“應用文的語言運用”“應用文的格式運用”等；劉勰的應用寫作理論，對于現(xiàn)代應用寫作實踐活動仍然具有指導意義。該文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全面梳理了劉勰的應用寫作理論，并充分肯定其理論價值。

2.《翰林之士，思理實焉——從劉勰公文寫作觀念說起》

   該文認為，劉勰的公文寫作觀念，主要表現(xiàn)在肯定公文寫作理論的學術價值、強調(diào)以務實的精神學習公文寫作、全面培養(yǎng)和提高公文寫作者的綜合素質(zhì)等三個方面。這種公文寫作觀念，在歷史上具有它的進步意義，在現(xiàn)代也具有深遠的啟示意義。該文的價值在于：闡明了劉勰的公文。寫作觀念，強調(diào)其在現(xiàn)代所具有的啟示意義。

（三）研究視野開闊

   翻閱莫恒全先生的研究成果，在嘆服其研究對象之“?！钡耐瑫r，會驚訝于他的視野開闊。這不僅體現(xiàn)在其研究對象涉及文心的大部分篇目，也不僅體現(xiàn)在他在重點研究某一篇時會涉及其他多篇，更體現(xiàn)在其分析論證過程中的引經(jīng)據(jù)典、旁征博引。具體說明如下：

1.研究對象涉及文心大部分篇目

   如前所述，莫先生研究文心的論文有13篇。這13篇論文，有針對文心某個單篇的研究，也有針對某個主題涉及多篇的研究。針對某個單篇的研究，此類論文有5篇；針對某個主題涉及多篇的研究，此類論文有8篇；兩者統(tǒng)合起來我們發(fā)現(xiàn)，作者的論述范圍幾乎覆蓋了文心的所有篇目。以莫先生早年發(fā)表的《劉勰論說文理論。述略》為例，該文所論篇目包含如下15種：《諸子》《論說》《檄移》《章表》《奏啟》《議對》《熔裁》《宗經(jīng)》《章句》《情采》《附會》《事類》《總術》《知音》《神思》。

2．在重點研究某一篇時會涉及其他多篇

   如《文心雕龍宗經(jīng)篇疏釋》，該文在論述《宗經(jīng)》篇時，就涉及《原道》《征圣》《序志》諸篇。又如《文心雕龍征圣篇識微》，該文在論述《征圣》篇的歷史貢獻時，就結合了對《情采》《詮賦》《議對》《宗經(jīng)》等篇的論述。莫先生這樣做，固然是因為文心本來是一個整體，某一單篇雖能獨立出來，但畢竟與其他篇章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但如果缺少對文心整體融會貫通的理解，想做到這一點也是相當有難度的。

3．旁征博引、高屋建瓴

   綜觀莫先生的文心寫作學研究論文，不難發(fā)現(xiàn)，他的古代文論功底十分深厚，他對龍學研究的已有成果了解相當全面。正因為此，他的論述往往給人以高屋建瓴、縱橫捭闔的印象。如《文心雕龍征圣篇識微》一文，作者沒有就文論文，而是跳出《征圣》篇，以清代學者紀昀對《征圣》篇的四處評點作為線索展開論述，修正了人們對紀昀評點的傳統(tǒng)理解，并總結概括出《征圣》篇所包含的三條寫作原理。

（四）提煉精準，持論公允

   閱讀莫先生的論文，往往嘆服于他的解剖深入，提煉精準。如《文心雕龍原道說美學思想芻議——劉勰的文章寫作審美觀念》一文。該文將劉勰的文章寫作審美觀念提煉為“自然之道”“文原于道”“文道合一”三個層次；指出“自然之道”是其出發(fā)點，“文原于道”是其進一步要求，“文道合一”是其最高要求。這樣的概括扼要精準，令人嘆服。又如《論劉勰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辯證觀——〈正緯〉〈辨騷〉二篇試解》。該文在對《正緯》與《辨騷》分別進行闡述后指出：“酌奇而不失其貞，玩華而不墜其實”正是《正緯》《辨騷》二篇所共同闡述的核心理論問題。在繼承古代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問題上，《正緯》《辨騷》二篇都主張“奇”與“正”的結合，“華”與“實”的結合。這種對待古代寫作文化遺產(chǎn)的辯證觀點，至今仍不失其深刻的理論指導意義。這樣的概括一語道破了劉勰將《正緯》和《辨騷》安排在“文之樞紐”部分的玄機，令讀者有撥開云霧之感。閱讀莫先生的論文，還嘆服于他的邏輯嚴密，持論公允。如《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手法——劉勰哀祭文寫作理論的啟示》一文。該文從標題到正文，從引論、本論到結論，處處體現(xiàn)了嚴密的邏輯性。試看它的結論：

   劉勰的哀祭文寫作理論給我們一個極其重要的啟示：盡管應用文都具有實用的功能，但由于適用于不同的場合，體現(xiàn)不同的目的，因而需要區(qū)別情況，或“全任質(zhì)素”或“雜用文綺”。凡用于處理公務或私務的應用文，無疑要“全任質(zhì)素”；凡用于思想感情交流或宣傳鼓動性的應用文，則應“雜用文綺”。一句話，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的手法!

   這段論述出現(xiàn)于文章的結尾部分，在前文多角度論證的基礎上，作者寫下了上述這番話，可謂水到渠成。單就這段話來看，它的邏輯性也十分嚴密。首先，它肯定應用文都具有實用的功能；之后它強調(diào)要區(qū)別情況，是否運用文學手法不可一概而論；接著它非常明確地說明何種情況下該“全任質(zhì)素”，何種情況下該“雜用文綺”；最后它用一個雙重否定句語氣堅決而又特別有分寸地宣告“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的手法”。

   綜上所述，莫恒全先生在文心寫作學研究領域取得的成就令人矚目。他的研究涉及范圍廣，成果豐富，為龍學研究開辟了新天地；他的研究特色鮮明，既旗幟鮮明地主張文心的寫作學學科屬性，又不遺余力地致力于構建文心的寫作學理論體系；既有開闊的研究視野，體現(xiàn)出深厚的學養(yǎng)，又提煉精準，持論公允，有著令人折服的邏輯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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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莫恒全.應用寫作并不一概拒絕文學手法——劉勰哀祭文寫作理論的啟示[J].廣西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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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莫恒全.“神思”在多種視角下的意蘊——《文心雕龍·神思》篇學習札記[J].晉陽學刊，2008，（2）.

[12]莫恒全.兼習文筆之體，洞諳文筆之術——《文心雕 龍·總術》對應用寫作理論的學術貢獻[J] .廣西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12）.

[13]莫恒全.原始要終 疏條布葉——《文心雕龍·附會》 諸篇對文章謀篇布局理論的建樹[J].廣西大學學報，2008，（4）.

[14]王運熙.《文心雕龍》的宗旨、結構和基本思想[J].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1，（5）. 

[15]祝峰.文心雕龍的公文論[J].南寧師專學報，1983，（2）.基金項目：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金資助項目“寫作學視野中的《文心雕龍》研究”（2014SJB656）

作者簡介：李兆新（1968—），男，漢，江蘇淮安人，淮陰師范學院文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寫作學、語文學科教學研究。

備注：《文心雕龍》是中國古代一部偉大的文章寫作理論巨著。在我國，《文心雕龍》研究已成為影響甚巨的“龍學”?！段男牡颀垺分杏泄糯哒搶懽鳌⒐膶懽骼碚?，對當代《申論》的產(chǎn)生有重要影響。莫老師的《文心雕龍》研究在國內(nèi)學術界獨樹一幟，形成了他對《申論》研究的重要理論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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